老周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张磊拿着手机从楼下跑上来,脸皱得像团纸:“周队,
死者身份查着了,叫赵建国,四十七岁,做建材生意的。他老婆叫刘梅,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给赵建国打过电话,没人接,现在还联系不上。”“联系不上?
”老周眉峰一挑,“家里有孩子吗?”“有个女儿,叫赵雅,今年十二,
在市重点小学上六年级,早上应该在学校。我已经让小林联系学校了,先别让孩子知道,
等咱们这边有眉目了再说。”张磊顿了顿,又补了句,“赵建国这几年生意做得不算顺,
去年还跟人因为工程款的事打过官司,对方叫孙强,听说跟道上有点牵扯。”老周点头,
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孙强那边先派人去摸个底,别打草惊蛇。刘梅那边继续联系,
查她昨晚的行踪。”正说着,技术队的老李从屋里出来,摘下口罩往旁边一塞:“周队,
屋里有发现。”老周跟着他回了客厅,老李指着墙上的婚纱照:“你仔细看刘梅的领口。
”照片里的刘梅穿件白色婚纱,领口处别着个珍珠胸针,看着没什么特别。
老周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胸针的针脚歪得厉害,像是后来才缝上去的。
“还有这个。”老李又递过来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银色的耳环,
“在卧室床头柜缝里找到的,不是刘梅的风格——赵建国手机里有他跟刘梅的合照,
刘梅从不戴这种尖耳坠的。”老周捏着证物袋对着光看,耳环上刻着个小小的“L”字。
他转头看向那婚纱照,突然觉得照片上刘梅的笑有点刺眼。这时小林跑了上来,
手里攥着笔录本:“周队,王大姐说凌晨三点左右听见楼下有动静,像是有人摔东西,
还听见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哭,又好像在跟人吵,具体说啥听不清。她本来想下去看看,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从401跑出来,头发挡着脸,没看清长相,
往小区东门跑了。”“黑色风衣,女人。”老周把这两个词在嘴里过了遍,突然看向张磊,
“查刘梅的社会关系,尤其是跟她名字里带‘L’的女性朋友。另外,去调小区东门的监控,
凌晨三点到四点的,一个帧都别放过。”张磊刚要走,
老周又补了句:“顺便去赵建国公司问问,他最近有没有跟什么女人走得近。”等人都散了,
老周又站回婚纱照前。阳光把照片照得发亮,他伸手碰了碰照片上赵建国的脸,
突然发现照片边缘有道极细的缝隙——这照片像是被人拆下来又重新装回去的。
他叫过个技术队员:“把这相框拆下来,小心点,别破坏指纹。”相框拆开时,
里面果然掉出张照片。不是什么合照,是张单人照,照片上的女人二十出头,梳着马尾,
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耳朵上戴着的,正是那枚刻着“L”的耳环。
照片背面写着行字:“林薇,2023.5.20”。老周捏着照片的指尖收紧,指节泛白。
这时手机响了,是张磊打来的,声音带着点急:“周队,查到了!刘梅昨晚根本没在家住,
她在城西的快捷酒店开了房,凌晨四点才退房!还有,赵建国公司的人说,
他最近确实跟个叫林薇的实习生走得挺近,有人还看见他俩一起去看电影。”老周没说话,
把手里的照片翻过来,对着光看。照片上的林薇笑得鲜活,可他总觉得,
那笑容背后藏着点什么。楼下突然传来阵骚动,老周探头往下看,
见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往楼上冲,被保安拦着,嘴里喊着:“我是赵建国的老婆!
你们让我进去!”是刘梅。老周把照片塞回证物袋,深吸口气,往楼下走。
该问问这位“不在家”的妻子,凌晨三点,她在哪了。刘梅被拦在楼梯口,头发有些乱,
眼眶红着,看见老周下来,猛地挣开保安:“警察同志,建国他……他真的没了?
”声音抖得厉害,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老周侧身让她过去,没直接答,
只问:“你早上七点多给赵建国打电话?怎么这时候才来?”“我昨晚在城西开会,
住的快捷酒店,”刘梅抹着眼泪往楼上走,脚步虚浮,“早上打电话没人接,我以为他没起,
后来公司人给我打电话,说警察来找过,我才慌了,一路开车赶过来的,
路上还堵了车……”说话间到了401门口,警戒线还拉着,屋里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出来。
刘梅瞥见门口地上没擦干净的血迹,腿一软差点栽倒,老周伸手扶了一把,她才扶着墙站稳,
捂着嘴哭:“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我还跟他打电话说开会的事,
他说在家等我……”“你昨晚几点跟他打的电话?”老周盯着她的眼睛问。
“大概……大概十点多吧,”刘梅哽咽着,“他说女儿睡了,他也准备睡了,让我别太累。
”“之后呢?你再联系过他吗?酒店有监控,能证明你凌晨三点到四点在酒店?
”老周的话没带情绪,却像根细针。刘梅的哭声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才点头:“能证明,
我昨晚开完会就回酒店了,没出去过,酒店应该有记录。”这时张磊从楼下上来,
凑到老周耳边低声说:“周队,查了,刘梅说的那家快捷酒店,
监控显示她凌晨四点零五分才回酒店,之前没记录。”老周没动声色,
拍了拍刘梅的胳膊:“你先别急,跟我们去楼下做个详细笔录,有些事得问清楚。
”刘梅点头,被小林扶着往楼下走,路过客厅门口时,眼睛扫过墙上的婚纱照,突然停住脚,
嘴唇哆嗦着没说话,眼泪掉得更凶了。等她下去了,张磊才皱着眉说:“这明显不对劲啊,
她肯定撒谎了。”“不止,”老周指了指墙上的婚纱照,“她刚才看照片的眼神,
不是看丈夫遗照的眼神,倒像是……怕什么。”正说着,老李从卧室出来,
手里拿着个账本:“周队,在床头柜暗格里翻着的,不是正经生意账,
看着像放高利贷的流水,欠账人里,有孙强的名字,欠了二十万,还款日就是昨天。
”老周接过账本翻了翻,纸页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最后一页确实写着孙强的名字,
旁边还画了个叉。他合上账本:“孙强那边怎么样了?”“派人去他住处了,还没回信,
”张磊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变了,“周队,林薇找到了,
在学校宿舍呢,不过……她割腕了,刚被同学发现送医院了,没生命危险。”老周愣了一下,
随即往外走:“去医院。”医院急诊室外面,老周见到了林薇的同学。
小姑娘吓得眼圈发红:“早上我回宿舍,看见她在卫生间里,手腕上划了道口子,
血都止不住了,旁边还放着张照片……”“什么照片?”“就是她跟赵建国的合照,
”同学小声说,“林薇前段时间总跟我们说赵建国要离婚娶她,还说他老婆不同意,
总找他闹。昨天晚上我还见她跟人打电话,好像在吵架,说什么‘你要是不跟她摊牌,
我就自己去’。”老周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是去查孙强的队员打来的:“周队,孙强昨晚不在家,他邻居说半夜听见他家有动静,
好像有人吵架,后来就没声了。我们撬开门进去看了,没人,屋里有打斗痕迹,
地上还有点血迹。”一边是撒谎的妻子,一边是自杀未遂、可能跟死者有私情的实习生,
一边是欠了债、行踪不明的孙强。老周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
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时小林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是枚男士袖扣:“周队,
刘梅刚才坐过的花坛边捡到的,不是赵建国的,她风衣口袋里还有张电影院的票根,
昨天晚上八点的,跟赵建国公司地址离得不远。”老周捏着那枚袖扣,金属冰凉。
刘梅说在城西开会,却有城东电影院的票根;林薇说要摊牌,转头就割腕;孙强欠了钱,
住处有打斗痕迹。他抬头看向急诊室的门,林薇还没醒,刘梅在楼下做笔录,孙强找不到人。
这三个人里,肯定有人在撒谎,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张磊,去查那枚袖扣的牌子,
看看赵建国或者孙强有没有同款,”老周把袖扣递给张磊,“再去电影院调监控,
看看昨晚跟刘梅一起看电影的是谁。”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
亮得有些晃眼。老周靠在墙上,指尖敲着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谁,
总得有个人先露马脚。张磊拿着袖扣去查的时候,老周先回了锦绣园。
刘梅还在楼下花坛边坐着,见他过来,慌忙抹了把脸,眼神躲躲闪闪的。“这枚袖扣,
是你的?”老周把证物袋递过去,没绕弯子。刘梅低头一看,脸色“唰”地白了,
嘴唇动了半天,才低声说:“是……是我先生的吧?可能是他掉的。
”“赵建国昨天穿的是圆领T恤,”老周盯着她,“没地方戴袖扣。
而且这牌子是‘朗森’去年的**款,查了,赵建国从没买过。”刘梅的肩膀垮了下去,
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却不是哭赵建国,倒像是急的:“是……是我弟弟的。”“你弟弟?
”老周眉峰一挑。“他叫刘勇,”刘梅声音发闷,“昨天晚上……我没去城西开会,
也没住酒店。我跟我弟去看电影了,票根是我们俩的。看完电影他送我回酒店,
这袖扣大概是那时候掉的。”“你弟弟为什么跟你一起?凌晨三点到四点,你在哪?
”刘梅咬着唇,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哑着嗓子道:“我跟建国早就过不下去了。
他外面有人——就是那个叫林薇的实习生,我知道。我弟气不过,昨天晚上找他理论去了。
”老周心里一动:“你弟去找赵建国了?几点?”“大概两点多吧,”刘梅攥紧了手,
“我拦着不让来,他非来。他脾气躁,我怕他跟建国打起来,就一直在家楼下等着。
后来看见我弟从单元楼出来,脸有点青,说没动手,就是吵了几句,我才放了心,
让他送我去了酒店。”“他说没动手,你就信了?”老周追问。刘梅抬头看他,
眼里带着慌:“我……我弟虽然躁,但不至于杀人啊。警察同志,建国不是他杀的,
肯定不是。”正说着,张磊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周队,查到了!
那袖扣刘勇确实有同款,他去年生日赵建国送的——不对,是刘梅让赵建国买的。还有,
电影院监控看着了,昨晚跟刘梅看电影的就是刘勇,俩人看完电影九点多散的,
刘勇开车去了锦绣园方向,两点半才离开小区。”挂了电话,
老周看着刘梅:“你弟现在在哪?”刘梅摇摇头:“不知道,早上给他打电话没接。
”这边还没问完,技术队老李又打来电话,声音挺急:“周队,孙强找到了!
在城郊废弃工厂里,被人绑着呢,没受伤,就是吓着了。他说昨晚赵建国去找他要钱,
俩人吵起来,赵建国打了他一顿,把他绑在了工厂,说让他今天凑钱,不然就卸他一条胳膊。
”“赵建国离开工厂是什么时候?”老周忙问。“大概凌晨一点多吧,”老李说,
“孙强还说,赵建国走的时候挺急,好像接了个电话,说什么‘你别闹’‘我马上回去’。
”凌晨一点多离开工厂,两点多刘勇去找他,
三点左右邻居听见女人吵架……老周捋着时间线,
突然想起林薇的同学说的话——林薇昨晚打电话说“你要是不跟她摊牌,我就自己去”。
难道赵建国接的是林薇的电话?他正琢磨着,张磊又打来了:“周队,医院那边有消息!
林薇醒了,她说昨晚给赵建国打电话,赵建国说马上回家跟刘梅摊牌,让她在家等着。
她等不及,就自己去了锦绣园,大概三点到的。她敲开门,赵建国跟她吵起来,说她不懂事,
这时候来添乱。俩人吵得厉害,她气不过,就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比划,
说他不摊牌她就死在那。”“然后呢?”老周追问。“然后……然后她没注意,
赵建国过来抢刀,俩人推搡的时候,刀就扎进赵建国胸口了,”张磊的声音顿了顿,
“林薇说她当时吓懵了,就跑了,跑回宿舍越想越怕,才割了腕。
”这说法倒是能对上邻居听见的“女人吵架”,也能对上现场的混乱。
但老周总觉得不对劲——林薇一个二十出头的实习生,真能在推搡间精准把刀扎进胸口?
他正想让张磊再问问林薇细节,手机又响了,是负责看守孙强的队员:“周队,
孙强想起个事!他说赵建国昨晚绑他的时候,兜里掉出来个东西,是个银色的小盒子,
上面刻着个‘L’,跟林薇那耳环上的‘L’一样!赵建国当时挺紧张,
赶紧捡起来塞回兜里了。”刻着“L”的盒子?老周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什么,
转身往401跑。屋里技术队还在勘察,老周直奔床头柜——刚才老李找到账本的暗格。
他让技术队员小心拆开暗格内侧,果然在最里面摸到个小盒子,银色的,上面刻着个“L”。
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枚旧发夹,还有张纸条,是赵建国的字迹:“薇薇,
等我处理好这边,就娶你。”纸条下面还有张照片,是林薇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男人背对着镜头,只能看见侧脸,看着有点眼熟。老周把照片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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