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田红叶”近几年已成为摄影界和旅游爱好者的网红打卡地,也是全国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和观光农业的示范基地之一。罗田红叶是一种学名叫乌桕树的大戟科乌桕属双子叶植物,当地叫“木子树”,寿命可长达100年以上。每年10-11月它的叶子逐步由绿变紫,由紫变橙,由橙这红或变黄,而且随着每棵树叶子的成熟期不同,形成了五彩缤纷的田园景色和绝美风光。它分布在大别山周边的很多山区和丘陵地带,四川等省。罗田几乎每个乡村都有木子树,但规模最大、古树最多、天然环境最好 、开发最早,且最具品牌和代表性的还是本组照片所展现的圣人堂红叶。

圣人堂村红叶基地全貌
圣人堂是一个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有历史、有故事的神奇之地。它位于大别山主峰天堂寨风景区脚下的一个冲击滩盆地里,隶属于湖北省黄冈市罗田县东北部的九资河镇圣人堂村。这里春秋时期属楚东鸠兹国地盘,乡传孔子曾从吴国进入楚国在此下榻过,由此得名“圣人堂”。元朝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有一个名叫“天完”的皇帝徐寿辉就“诞生”于此地,红叶基地就是他曾经的练兵场。

本照由圣人堂心怡宾馆严总代拍
虽然他连同自己的新皇朝“成立”不到10年,但他的部队曾席卷了南方诸省,大半个中国。

家乡的先辈们不仅勤劳,而且很有智慧,代代接力在田埂上栽种了大量的木子树,其目的有三个,一是木子树的籽全身是宝,木籽成熟以后,最外面的一层保护层自然脱落,露出的是第二层乳白色蜡质油,其实是它是核(即种子)的保护层,当地叫“皮油”即木籽的表皮之油,经油匠高温溶下后再凝固成“石滚”一样大小,卖出做工业用木本油料,据说可以做肥皂。在过去困难时期也可以少量食用!就是将稻草做成有柄的草草巴巴,沾上溶化后的木子“皮油”,凝固后就成了“打锅巴”,在炒菜前在锅底涂抹几下免得炒菜粘锅。这种“打锅巴”在改革开放前我们罗田农家是必备的,也是当年比较平常的家庭才有,特别困难的家庭连“打锅巴”也没有!我也是吃过“皮油炒菜”长大的,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不得而知!木籽的第三层是坚硬的木质壳,保护其内核(即种子),将其剥离后烧制成“籽炭”,是当地人抢手的冬季取暖材料,因为木籽壳的密度非常高,所以烧制后的籽炭非常耐烧。也是我们小时候冬季期望卖到的“奢侈品”。它的第四层就是内核,将其压榨出来的油叫“籽油”,过去主要是用作照明燃料。可见它是一种经济实用的树种。

古人栽种木子树的第二个目的,是我最近才得知和发现的,有加固田埂的作用,木子树是一种通人性的树种,他的树根顺着田埂长,最后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木质田埂。有人问为什么不长到田地里面?我想肯定长过,但每年的犁田挖地会破坏和阻止它的根部生长,还有田硬上相对干爽透气,更适合它的根部生长,所以有智慧的先辈们就利用它的生长习性在田硬上种木子树,所以在罗田是很少有木子树长在山上的。

木子树的根茎向左右生长,型成了牢固的木质田埂(本照由心怡宾馆严总代拍)
第三个原因就是木子很小,采摘时先要把它用刀从树梢了割到地上,再收捡,小时候还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卖钱。而木子的收割季节正好在田里的稻谷收割完了,很便于捡拾从树梢上割下来的木籽,减少损失。如果木子树种在山上,其采收的难度就大了。还有木子树种在田硬上也便于农民在劳作中遮阳小息。

虽然,木子树有这么多的作用和好处,但在我的儿时,它的口碑并不好,甚至避而远之,大人们总是叮嘱小孩不要靠近和攀爬它!一是因为每年秋季绝大多数木子树总是长满一种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毛毛虫。这种虫罗田人叫“洋辣子”,这种“洋辣子”如果是掉在身上或触摸到它,就会感觉到皮肤非常的火辣,奇痒无比浑身发软。大人们采摘木籽前要用稻草包裹着树干烧死“洋辣子”,再穿着厚厚的能防痒的衣服才能上树作业(现在“洋辣子”已经消失三十多年了)。现有50年以上的古木子树都是经过多年火烧烟熏过的,可见其生命力非常顽强。

二是这种树的树干比较脆弱,容易折断。每年农民上树采割木子时总有人掉下摔死或摔伤骨折的。所以,一样美丽的木子树在上个世纪并没有给我们的童年、青年时代留下美好的印象!而是我们望而生畏、避而远之的树木。除此之外,那个年代的人们最关心的是“温饱”,对“美”完全没有心思顾及。

而时过境迁,栽种木子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完全失去了,因为既不需要它的“皮油”用作工业燃料,也不用其“籽油”照明了,其早先的油料价值没有了。因此,木籽早就没有人采摘,留给鸟儿作美食啦。“籽炭”也随之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新价值”体现在观赏它。

然而,罗田的红叶由藏在深山为人不知,到如今成为全国的知名红叶基地和网红美丽乡村,也是很有故事的,甚至是捡回来的一个如今养活一方人的“摇钱树”和知名景点。据当地村民讲,改革开放后的上个世纪末,随着木子树上“洋辣子”的绝迹,本省黄石市的几位摄影爱好者发现圣人堂的木子树红叶拍出来很好看。木子树集中区因梯田形成了南高北低、西高东低且相对开阔的落差,特别是东边的大别山主峰和北边的笔架山形成了上帝恩赐的天幕,这一点是圣人堂乃至九资河很多村红叶的独特之处,西、南边还有极具烟火气息的徽派民居作自然与人文相交融的背景。并在晨雾和暮霭的衬托,晨光和晚霞的照射下拍出来的片子犹如一幅幅风景油画美不胜收。这里不仅白天出片,晚上还是拍摄“红叶星轨”的绝佳之处。如是这些摄影爱好者把照片发出去后,才引起了周边的摄影爱好者的跟进和关注。

与此同时,在圣人堂村上面工作的时任天堂寨林场副厂长方华国(现任黄冈市摄影家协会主席),极具远见地发现了此地红叶的旅游开发价值。而此时浙江温州的鞋厂老板正好需要不变型的木子树做鞋模(即“鞋楦”),便到圣人堂一带收购木子树主干。2004年12月14日,方华国从天堂寨去罗田县城的路上发现木材贩子把九资河一带大量的乌桕树主杆运往浙江等外地销售,而深知乌桕树叶将来有望成为罗田旅游的一个品牌的方华国,情急之下把车子直接开到政府办公室,找到当时的负责人,争取到了县政府的支持,拦下并阻止了售卖木子树的行为。所以当地政府和老百姓都非常感激方华国当初的远见和义举。因为没有他当初的阻止就没有如今“罗田红叶”这块闻名全国的摄影旅游品牌。特别是保住了能养活圣人堂周边几个村几千村民的“摇钱树”。现在圣人堂村和红叶所及之处的九资河镇村民家家都办成了能提供住宿的农家客栈,让村民家家致富,个个过上小康生活。圣人堂等主景区的田间里都修了能走观光车的车道,停车场等配套服务设施都已按4A级景区到位。而且在圣人堂的带动下,周边村进行连动开发。河西畈村的水上红叶,已成为最出大片的新基地(后期将作专题讲述)。


今年11月初,我时隔八年再去圣人堂拍摄时,感觉的变化不仅是在服务设施的完备上,更重要是的游客大幅增加,声音在变调,八年前我听到的多是家乡话和少量的武汉腔。

而这次去听到的是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老师和游客中的讲话,有正宗京腔的、有阿拉上海话的、有夹带粤语的广东话的、有柔和的江浙话的,还有隔壁安徽和江西老表话的、以及四川、河南、安徽、东北等全国各地的声音,说明罗田红叶已招揽八方来客,引起全国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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